前院架起了一张浅浅的拦网,正在打着金雀花联邦传来的网球游戏,几名忙着手边工作的老仆躲得远远,不来干涉这边的嬉戏。 本文来自 http://huangsewenxue.com/ 月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粗布衫裙,仍做着清丽的少女打扮,未施脂粉,仅是用一帕白布包裹住她的粲然金发,连蓝色长裙的外头都还另外罩了一袭围裙,十足便是一副家居装;就这么端着一个乘着糕点与红茶的托盘,笑吟吟地站在一旁,看着场中的球来球往。 这副打扮是我深埋于梦中的温馨记忆,看着这样的月樱,典雅高贵中不失少女清纯,笑容中蕴含着活力,与洒在她身上的晴朗阳光映合无间,找不到半丝阴霾,全然不似如今被金雀花联邦玷染污浊的样子,我心中一阵难言的感动,就想要奔前过去。 月樱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,一双妙目紧盯着球场中的两个人,表情一下着急、一下欢愉失笑,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只觉得如遭雷殛,半晌说不出一句话。 在场中奔来奔去追球打的,是两个六七岁的孩童,身穿着网球装,很认真地追求挥拍,其中一名黑发紫瞳的女孩,甚是清秀可爱,眉目之间依稀有些熟悉,我第一印象是以为看到幼年的星玫,但是转念一想,十二年前的这时候星玫还是个襁褓婴儿,哪有办法出来这样子打球? 这么说,这个小女孩是…… “兰兰,小心啊!” 月樱着急的叫唤,让我吃了一惊。这个看起来很伶俐可爱的小女娃是冷二臭婊?他妈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咧,明明小时候长得这么甜美可人,为什么长大以后变成整天冰着一张脸的女变态了? 但不可否认,尽管年纪幼小,用系带扎着一圈漂亮马尾的小翎兰,看来已经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,尤其是每当输球追赶分数时,眉目中那股慑人的坚强英气,已经看得出日后为将的沉稳风范了。 不过,想不到她小时候真的在我家玩过,也想不到小时候的她,居然比年纪大了以后更有女人味。每当她轻扭腰肢,快步追着球挥拍,短裙飘飘扬起,那个被雪白亵裤给包裹住、像个生涩果实般的小屁股,就看得我心头一热,得在心里向旁边的月樱告罪一声。 “快点往左、快……唉,你又漏接失分了。” 与十二年后相比,冷翎兰如今的动作相当纤弱笨拙,或许是还没有正式习武吧,在对面那个女童的敏捷抢攻下,她很快就输了球。 “哈哈哈,兰兰又输了,这次你要输什么给我啊?” 赢了球的那名女童趾高气昂,得意的表情,看了让人很想过去踹两脚。不过我虽然觉得有点眼熟,却认不得她是谁,看她那身彩衣纹饰精美,应该是出身贵族,但我为什么不记得有其它贵族的孩子来过爵府呢? “哼,有什么了不起,输你就输你,有一天我一定会赢回来的。” “哈,下辈子吧!” 虽说年纪幼小,冷翎兰的倔强脾气可真是一点都不改,但是做鬼脸的动作却让人觉得非常可爱。相较之下,对面那个女娃儿的骄纵表情,就让人很想过去甩她两耳光。还有……这是我家,这个时候的我跑到哪里去了? “好啦,停一下,吃点东西再玩吧。” “月樱姊姊!” 月樱笑着走过去,把托盘上的糕点分给两个女孩子,搂着她们温言慰问,拍着那个陌生女孩的发带,轻笑道:“不可以唷,兰兰是女孩子,你要礼让她,要有礼貌一点,知道吗,要乖乖的喔……约翰?” “嗯,知道。”那孩子的一声答应,让我从头顶凉到脚底,十万火急地抢上去一看,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,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。但是那个轮廓、那个表情,却让我一点一点地认出来……这个身穿女装的小孩子……是六岁的我。 第六章临别之夜 往左边看看,六岁多的冷翎兰实在很可爱,黑色的发丝绑成马尾,在脑后俏丽地摇摆着,剪裁合身的网球装与短裙,露出雪藕似的手臂、包裹在黑绒长袜里头的粉腿,俏丽又高贵,真是让我看得很心动。 看着冷翎兰叉腰挺胸地说话,像是一头骄傲的小凤凰,我多少也就能够理解,为什么她老子我老板会有那样的特殊嗜好。如果这是我的女儿,我恐怕…… 往右边看看,同样六岁多的清秀女童,穿着蕾丝短裙和白色小背心,头发用缎带扎成两个小包包,手指着冷翎兰又跳又笑,十足一副活泼娇憨的模样,讨人喜欢……可是,为什么?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想一把掐死他,然后再举刀切腹自杀呢? (妈呀,真是要命,虽然每个英雄都有不光彩的过去,可是……他妈的这也未免太不光彩了吧!) 实在是应该很庆幸,这次回到过去的壮举只有我一个人成行,要不然现在该立即处理的问题,就是如何杀人灭口,尤其是那个会画画存证的茅延安。 不过,在一开始的强力冲击过去之后,我也慢慢有了点印象,想起一些早已模糊的残余印象。我小时候的身体似乎就不怎么好,家里那些老不死也不是带小孩的能手,由月樱姊姊接手后,她除了帮我改善饮食之外,也依照东方岛国的习俗,把我全部的装束改成女装。 ……真是一个有够变态的国家,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习俗与信仰,但那边的倭人似乎相信,在男孩子成年之前会受到鬼怪骚扰,所以让未成年的男孩作女装打扮,能逃过灾厄,平安长大。这个说法似乎有点真实性,因为姑且不论鬼怪,连我都认不得我自己了…… (为什么我对小时候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?难道当真是因为太过耻辱,年纪大了以后自动忘掉这些丑事吗?可是……我真是全不记得了。) 不只是这“玫瑰色的童年”,我甚至对冷翎兰没有半点印象,一直以为我与她不曾有过接触,直到现在亲眼目睹,才相信我们小时候不仅认识,还是相当熟的青梅竹马,而一直被掩埋在记忆角落的影像,也渐渐浮上眼前。 是啊,为什么我之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? “哈哈,兰兰好烂喔,球又接丢了,去捡去捡。” “去就去,有什么好得意的?我马上会把分数追回来。” 真是想不到,原来我生命中还真有某个时期,可以用这种口气对冷翎兰说话,如果换作是现在,这种嘲笑口吻一定会造成重大代价。 尚未习武的冷翎兰,动作相当笨拙,老是漏接,让球飞落到后头的花丛里头去,跑去花丛里找球的时间比打球还多。 不过,每当她趴在花坛的磁砖上,弯腰翘着小屁股,裙摆下的蕾丝小内裤就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,一览无遗。 对于男人来说,偷窥女性裙下风光,是一件非常兴奋的事,而网球装的蕾丝小内裤,也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景致,但我却没想到,能有一天这么近距离地窥看冷翎兰的裙底风光。 (人活着总是有希望……神啊,我感谢你。) 小小的蕾丝内裤,与香臀贴合得极为紧密,深陷出一道浑圆的凹痕,让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吸气,一嗅那股甜美的芬芳;随着上半身来回移动,包裹在蕾丝内裤下的小白臀左摇右摆,翩翩舞动,像是一头稚嫩的小母兽抬着屁股喝水,清新中散着诱人犯罪的性感,看在雄性生物眼中,绝对不是只有想去摸一把而已。 (呵,理智是一回事,身体的反应却满老实的……神啊,这是你给我的考验吗?哈哈。) 尽管明知道不妥,但热血却忍不住疯狂往下身涌去,触碰禁忌的甜美罪恶感,让我甚至不想控制自己的污秽欲望。 “你把球打到哪里去了啦?我都找不到……” “是你自己笨才找不到,让开啦,我帮你找。” 似乎印证了福无双至这个道理,就在我胯间热血看回不回、欲小不易的当口,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稚嫩的俏臀,穿着不同花色的蕾丝亵裤,摇摇摆摆,在看似正常的画面中,蕴含着不该存在的火辣诱惑,而我尽管拚命诅咒自己,极力想要冷却下来,但硬挺的胯间却没有那么听话,一时间硬度顺着早先的欲望直线提升。 (喔!不、不要、不要啊……这个时候不能硬啊,看到不该硬的东西还硬,会变成莱恩,会变成基佬的……哦,神啊,诅咒我也别用这方法。) 有点像是给人鸡奸般的痛苦感受,我双手抱着头、闭着眼睛,面孔因为极度的心理挣扎而扭曲,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说什么理智如何、身体反应如何之类的鬼话。 (老天啊,我千辛万苦回到过去,是为了发掘事情真相,不是为了发觉自己的性向啊!) 比起失落的记忆,我觉得这一刻的打击要大得多,幸好两个小鬼很快就找到了球,跑回月樱旁边,收了球拍,相争着吃起月樱所作的糕饼。 也许生在王侯之家是一种幸福吧,我突然想起,十二年前的阿里布达王国不比今日,当时经济混乱,贫富差距极大,一般民生凋蔽,许多失业贫困的父母生无可恋,就是这么准备了糕点,招来儿女共同分食,一夜之后,全家死光。 这样的频繁情形在当时并不算什么新闻,直到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,莱恩大力与阿里布达合作,给予各种政治、经济优惠后,阿里布达才迅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,所以对阿里布达的百姓来说,月樱就像是舍身救世的女神一样。 我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月樱哄着两个孩子,温柔的表情中带着几分不舍。这该是她最后一次为他们准备点心了,明天就要远嫁金雀花联邦的她,此刻在想些什么呢? “月樱姊姊,我不要你走。” “姊,你留下来,不要嫁好不好?我舍不得你。” 两个孩子的哀求,打破了不协调的温馨气氛。虽然年纪小,但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明天之后的诀别,在勉强振作出笑脸之后,终于还是回归应有的孩童面孔。 “姊姊,也很想留下啊……” 轻俯着两个孩子的头发,让他们抱住自己的浅翠围裙,月樱面上的凄婉与温柔,让我都为之不忍,不自觉地跨前一步,但当我与她的目光一触,却发现那里头有着更多的坚决。 “小弟、兰兰,原谅姊姊吧,姊姊有不能不走的理由啊……” 那个理由,是因为这个国家吗?我正作着这样的思索,另一边的福伯快步走近过来,尽管时光回到十二年前,但他看来并没有年轻多少,真是个可怕的老妖怪。 福伯打断了这边的说话,告诉月樱皇宫又派来了使者,请两位公主回去,但月樱却告诉福伯,想在离开萨拉之前,多和两个孩子聚聚,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时光,请福伯代为打发使者。 “明白了,那么……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,长公主殿下今晚可以安心,您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。” 有点怪异,福伯离开时候的背影,看起来不似平时的老态龙钟,反而像是一个要上战场作战的勇猛武者,这实在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。 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。两个孩子止住哭声,又开始和月樱玩闹在一起,仿佛要把往后十二年的欢乐一次用尽般,连在旁边窥看的我,都感染到那种满溢的幸福,浑然不觉时间飞逝。 六岁的冷翎兰,与长大以后的她判若两人,一点都看不出老成多智的样子,很骄傲又淘气地与玩伴争论,尤其是听他们两个吵说“有小鸡鸡有什么了不起”之类的无良议题,让月樱红着脸排解争吵时,那个模样实在令人莞尔。 这样的温馨气氛中,我仍在思索着一件事,就是月樱的秘密情人。她明天就要出嫁了,以她对这个情郎的重视,不可能不见他最后一面,但月樱摆明今晚不想离开爵府,难道她与那个男人约在爵府碰面? 就客观条件来评估,爵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偷情环境,隐密又不怕被打扰,可是如果没有外人能进来,难道那个男人是爵府中人?但……爵府中的男人非老即残,就算月樱再有同情心,也不用找个又老又残的男人来相恋吧?莫非…… (难道……是变态老爸?) 这个疑虑再次泛上我心头,如果是十二年前的变态老爸,正值青壮盛年,仪表出众,武功绝顶,又是举世赫赫闻名的英雄人物,确实有资格让任何女人倾心,而若是他一声令下,家里这些老不死也必然奉行,什么皇宫国王的面子都不给,左右盘算,倒是最符合可能性的一个。 (妈的,我才不要月樱当我后母咧。) 在意识到自己回到过去的时候,我就已经有了打算,如果找到月樱的那个情郎,我要作的事情就是立刻宰了他,宁可让月樱空等十二年,也绝不让他们欢喜团聚,我脑子又没疯,才不做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,但倘使那个男人真是变态老爸,我凭什么去杀人灭口? 大半天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,天幕黑沉,已然入夜,我看着月樱与两个孩子用过晚饭,心里则是暗自悔恨没有偷带便当,肚子饿得发昏。晚餐后,月樱把冷翎兰先交代人送回皇宫去,自己则留在爵府,这个不寻常的动作,再次让我疑心她是否正等着什么人。 可是情形却出乎意料,送走妹妹的月樱,好像平常那样要把幼时的我哄上床睡觉,而在上床睡觉之前,则是要先净身沐浴。这在一般民家来说,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,但我却快要看傻了眼睛。 (哦!不会吧……月樱姊姊是和我一起洗的吗?怎么我都记不得有过这么好的事?哈……哈哈,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嘛,不过就是姊姊帮小弟弟洗澡而已……) 一般情形下,这没有什么不正常的,但当窗外多出一个不该存在的隐形偷窥者,事情的意义就不同了。看着月樱轻解罗裙,缠发成髻,用一件洁白的大毛巾裹住身体,尽显一身婀娜多姿的玲珑曲线,窗外的我看得身体一阵火热,几乎就要硬着胯下冲进去。 “乖,小弟,自己把衣服脱掉,头发也拆下来,就像平常那样……” 月樱坐在一张木凳子上,把年幼的我抱在大腿上,温柔地帮着宽衣,轻轻的话语中有着伤感。 “以后,你就要自己脱衣服洗澡了,不会有人能再帮你,但也不会有人再让你穿这些轻飘飘的衣服了……” 还真不愧是轻飘飘的衣服。在外头偷窥、下身火烫的我,看着年幼的自己脱下裙子,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热血瞬间由胯下直冲脑门,怒发冲冠,恨不得当场死去…… 那个变态小子,穿裙子、梳包包头已经够该死了,裙子底下居然还穿着一件性感的蕾丝三角裤,两侧是细细的丝带,中间的单薄布料上除了有彩蝶图样,蕾丝荷叶滚边,最下头还有一朵鲜艳的玫瑰刺绣! (小、小小年纪就穿这么淫荡的内裤……我法雷尔家族世代英名,如今就毁在你这个小变态的下半身上,叫我死了之后哪有脸去见种马爷爷?神啊,就算有报应,也不必这样子报吧,他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……虽然是一个穿着女人内裤,变态到没药救,应该早点被天打雷劈的无辜孩子……) 窗外的我,顾不得下体的火热硬度尚未消褪,胸中只充塞着一股悲怆,很想对空流泪,而浴室里头的两个人却全然不体谅我心情,还在那边甜言蜜语。 “小弟,姊姊为了你的平安,这几年一直让你穿这些衣服,你以后会不会怪姊姊?” 不怪……才怪,我的头好痛!我的心在狂喷鲜血!我他妈的仰天长啸、壮怀激烈啊! “不会啊,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好呢?能穿姊姊穿过的小裤裤,我觉得好舒服,好开心喔。”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喜悦,那个一脸纯洁笑容的孩子还蹦蹦跳跳,夸耀似的摇着臀上的蕾丝内裤;月樱是掩着口笑骂他淘气,我却是脑里轰然一响,眼前发黑,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冲击,刹时间万念俱灰。 (爷爷、爹、没见过面的母亲大人……孩儿不孝,不能承受这残酷的人间,决定一死了之……今将远征,临表涕泣,不知所云……) 正当我解下裤带,想要找棵树悬挂自尽,了此残生,浴室里头已经换了另外一番情景。月樱帮小男孩脱光了衣服,冲好了水,打上肥皂,简单洗过一次,跟着就是要进烧好热水的大浴盆,但那小鬼却只想要往外跑,不愿好好洗澡。 “不行唷,没洗好澡不可以出去。” 月樱没有去追那小鬼,只是盈盈站在那红漆大浴盆旁边,纤纤素手解开裹身的毛巾,典雅而高贵的动作,美得像是一场舞蹈。 毛巾底下并没有赤裸,而是穿着贴身内衣,随着毛巾揭开,她的雪肌玉肤一寸一寸地裸露出来。月樱这时的衣物并非金雀花的西式风格,遮胸的不是胸罩,是一件月牙白的牡丹乳兜,恰到好处地遮在胸口,乳兜下的浑圆峰峦,与十二年后几乎没有差别,让我惊讶于月樱身材保持之完美。 “小弟,这个样子……你也还急着跑出去吗?” 第七章偶逢故人 仿佛神话中媚惑人心的海妖,月樱的甜腻笑声听得人心神荡漾,当她在浅笑中解开乳兜的细红系绳,褪除下来,那个狡猾小鬼就不再嚷着要跑,而是好像很期待一样地站在门口,凝望着眼前的至美香躯。 “嘻,还不肯过来吗?那……如果这个样子呢?” 嘻笑声中,月樱已经脱下了乳兜,一双白洁无瑕的玉峰,就像两个成熟的蜜桃挂在身上,任君采摘;她全身几乎一丝不挂,只剩一条轻薄的丝质内裤,包裹着丰满的屁股,如出水芙蓉般站在浴盆旁,沾在身上的晶莹水滴慢慢滑下,柔和灯光的掩映,使她的娇肤更显柔美润泽,动人心魄。 那小鬼欢呼一声,三步并两步地从门边跑回去,主动跳进浴盆,激得水花四溅;月樱看到了他的滑稽模样,得意地笑了一笑,缓缓跨步进入浴盆。 “小鬼,每次都要这样子才肯进来洗澡。” “嘻嘻,我喜欢姊姊光溜溜的样子嘛,而且姊姊不是也喜欢我的……” 看得出神,我没听见那小鬼在说什么,只是觉得月樱抬腿跨步的姿态性感极了,纤腰与雪臀慢慢地扭动,令我回忆起交媾合欢时,她的香躯是何等的柔软;贴臀的丝质内裤早已被水湿透,随着抬起大腿的动作,洁净的三角方寸若隐若现,柔光闪闪。 可能因为动作大了点的关系,小内裤的一边缩到了臀沟里,整个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面,但很快就被月樱用手拉住边缘,恢复了原状,迅速没入水中。尽管只有一瞬间,但诱人的性感景象使我兴奋异常,像是一个木人般僵在那里,完全不能动弹。 “洗干净一点,脏小孩没人会喜欢的,今晚以后……你就要学着自己洗,不可以再淘气了。” 月樱拿着湿毛巾,仔细地帮那小鬼擦拭身体,专注而认真的表情,仿佛散发着一股慈和的柔光;而那小鬼也安静下来,像是感染了即将离别的哀伤,任由月樱为他洗拭身体。 我一方面觉得有些好笑,因为即使是目前的我,都还没有机会与月樱一起鸳鸯共浴,想不到这小鬼头却有此艳福,假如他不是十二年前的我,我一定找机会把他干掉,管他成年不成年;但另一方面,我又觉得怪异,这一幕看似温馨动人的画面中,似乎蕴藏着什么不协调的诡异。 正自思索,静静洗澡的小男孩,呼吸突然粗重起来,那种闭目喘气的样子,让我感到怪异,而月樱眉目似笑非笑,在热腾腾的蒸气掩映下,瞧来宛若那晚的如熏醉颜,深埋在浴盆里头的一双素手,好像在做着什么。 我心里好奇,猛一跨步穿墙而过,来到浴盆旁边一看,登时心头狂跳。 擦拭身体的毛巾飘在浴盆一角,月樱两手合捧在男孩股间,纤细的手指围拢圈住玉茎,轻轻地套弄。 “乖孩子,舒不舒服?快活的话,要向姊姊说喔。” “舒……好舒服……姊姊,再大力一点……” “好乖的孩子,姊姊最喜欢你了。” 温暖的素手握住玉茎,白嫩指头在茎首轻轻滑过,强烈刺激从玉茎传遍全身,可爱的玉茎迅速勃起成棒状,在那又爱又怜的温柔抚弄中,交替套弄,不一会就青筋凸起,在月樱温暖的小手里勃动。 男孩坐在月樱的怀里,闭着双眼,大口大口地喘息,像是正承受着极大的欢愉;月樱亲昵地搂着他,任他躺靠在自己饱满高耸的玉峰前,一手捧托着他胯间囊袋,一手则轻轻套弄玉茎,由于形体幼小,拇指还不时在茎首的马眼上搓摸。 浴盆中两人的神态甚至欢喜愉悦,像是一对亲爱的姊弟,又像是一双甜蜜的爱侣,就只是双方的年龄实在太不相称,让这幕情景看来充满怪异。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相亲相爱,月樱的笑靥看来一下无比熟悉,一下却又全然陌生,特别是她眼中焕发的喜悦爱恋之情,生气勃勃,与我记忆中那个酒后完全变了个性格的女子重叠。 ……但现在的月樱并没有喝酒。 在我的困惑中,男孩发出一声闷哼,把充满生命精华的黏稠液体喷射在柔软掌心中。月樱一点也不嫌脏,在男孩的热切注视下,把掌心的些许黏液一口一口地舔净,然后又像情不自禁似的,搂着男孩耳鬓厮磨。 “小弟,小弟,你到底有什么魔力?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,心里都那么欢喜?身上又是发烫,又是说不出的快乐……” “姊姊,我喜欢你喔。” “是吗?那最好了,姊姊也喜欢你啊,如果你也喜欢姊姊的话,姊姊会永远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人的。” 极度亲昵的耳畔私语,让我心中一惊,脑里想起了某种可能,只是一时间还没能真正意会过来,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们出浴盆冲身,然后连衣服也不穿,就用两条大毛巾裹着身体,笑嘻嘻地跑出浴室,直奔向卧房。 毛巾遮掩不住绮丽春光,“秋月天女”又白又嫩的浑圆玉臀,随着小跑步而摇曳生姿的俏模样,几乎让我忍不住嘘声口哨,可是整个场面的怪异气氛,却让我身体凉飕飕的,只感到一阵寒意。 爵府里的几个老东西不聋也不瞎,他们两人敢这么放肆地跑到卧房,却“恰好”地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经过,那肯定是双方都心里有数,知道沐浴时会发生什么事;而看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样子,这绝对不是第一次,而是行之有年了。 (我……我是不是在作梦啊?今天荒唐的事情好像太多了,菲妮克丝可能把我的脑子弄昏了,所以才……) 一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,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高唱反调,因为从我目睹月樱对那小子的亲爱动作后,一些深埋在记忆角落的遗失画面就蠢蠢欲动,迅速在脑海里闪过,让我明白这些事确实是发生过的。 姊弟两个人跑进卧房,身上衣衫不整,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根本不问即知,我还没跟进房去,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淘气的稚嫩男声。 “好姊姊,我想你帮我用脚弄……” “嘻,你这坏孩子,哪来这么多怪把戏?将来长大了,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。” 我穿墙进去一看,月樱和男孩裸身坐在柔软床褥上,身上再没有一丝半缕的衣物,彼此的表情都是平和悦乐。 月樱羞涩地瞥了男孩一眼,神色有些奇怪,不像是在看疼爱的弟弟,反而像是撩拨着小情郎的欲望,跟着,她轻轻将洁白无瑕的香躯往后一仰,斜靠床头,伸出了一双玉足。 那真是好美好细的一双小脚。 形状姣好纤细的莲足,皮肤薄薄的又白又嫩,皮下的青筋隐约可见,在没有点灯的一室黑暗中,十六岁少女的如玉香躯,仿佛是个白皙的发光体,以曼妙的动作轻扬莲足,让玉茎在光滑的脚背上摩擦,划出一个又一个带着粘液的圈。 男孩的呼吸声再次混浊起来,参杂着满满的欲望,玉茎被少女柔嫩的脚掌并拢夹住,来回作着抽插。 细嫩柔滑的脚掌,动作一下轻一下重,恰到好处地摩挲着玉茎的嫩皮,造成的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强烈。 “姊、姊姊……我受不了了,小鸟鸟好热……又要尿了……” “还不可以喔,你还是小孩子,一天里头尿太多次会伤身体,所以……还不许你出来。” 龟头在一根根纤细的脚趾缝处窜来窜去,仿佛有意捉弄,月樱轻声娇笑,一下快如闪电的动作把腿收回,让正濒临喷发边缘的男孩瞬间由天堂坠落地狱。 “姊~~姊姊~~” 男孩痛苦的哼声,像是要大声哭了出来,但这撒娇的动作却似乎让月樱极为欢喜,笑靥灿如夏花,红唇娇艳欲滴,那一瞬间由圣洁至淫靡的万种风情,就算是定力再强的苦行僧侣,也为之怦然心动。 不过,那种放纵情欲的艳丽,只是一闪即逝,马上就被心疼不已的关爱所取代,月樱让啼哭的男孩半躺下来,缓缓轻移雪臀,对着那犹自竖立的坚挺玉茎坐下,温暖地包裹起男孩污浊的欲望分身,拨开他额前的头发,来回亲吻他发烫的额头。 “乖,姊姊最疼你了,刚刚对不起喔,小弟是姊姊的心肝宝贝,是最可爱的小情人,姊姊才舍不得让你难过呢,乖,别哭了喔……” 硬得发痛的玉茎,深入进女性柔软温热的膣道,男孩痛苦的表情立刻得到舒展,破涕为笑,把头深埋进面前高耸的雪白乳峰,随着女方的节奏,有一下没一下地挺动身体。 姊弟两人热切地需索着彼此的身体,在临别之前的寂静夜里,发着细细的情欲娇喘。十六岁的少女香躯,雪白细嫩,像是一条赤裸的白蛇,紧密缠贴在男孩的身上,做着一个又一个紧密相缠的动作。 而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交合,种种似曾相识的画面,不住在我眼前、脑海中飞快掠过,最后在一下无声的霹雳震撼后,我回想起多年前的所有事。 ……不论清醒与否,月樱她……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。 脑里浮现的往事千头万绪,但大致上与我这些时间所听到的相符合。由于变态老爸长年累月驻守边关,不在萨拉城,月樱怜悯我一个幼儿被扔在爵府,交由福伯等人照料,所以常常主动来照顾,还带着同样年纪的妹妹一起过来。 当时,我天生体质就不好,又给福伯他们的笨手笨脚照顾得半死不活,月樱的到来,简直像是救命女神的恩赐。尽管从此被改扮成女装,想起来非常别扭,但如果不是这样,小小年纪就已经严守男女之别的冷翎兰,大概不肯和我玩在一起。 所以回想起来,我和兰兰……冷翎兰那个女人,小时候的交情确实是很好。 有多好呢?大概是一起尿过床,一起比赛谁尿得远……这样的程度。 月樱对我的疼爱,那是没有话说,但是当整个幼年记忆完全清晰以后,我发现月樱其实承受着很大的压力,平时虽然不显著,但是只要是酒后,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活力十足,做出一些不合淑女礼仪的狂野举动。 这是单纯的酒品不佳吗?我想是藉酒抒发的成分居多,因为月樱的酒量其实很不错,与其说是醉,倒不如说是心理上的自我催眠,把压力释放出来。 记忆中最明显的几段,就是有几次夜阑人静、四下无人的时候,我被细细的啜泣声给惊醒,朦胧地看见月樱正坐在床边,低声哭泣。哭泣的理由不得而知,只有那抹孕育于眼中的深刻悲伤,让人由衷地感到心痛。 不知道是第几次目睹这样的场面后,一直只是默默看着的男孩,大着胆子有了动作,来到那个不住挥拳痛捶膝盖、哭得涕泪纵横的少女身边,轻轻拉着她的裙摆。 “姊……月樱姊姊……你别伤心了啦,看见你哭,我好难过喔。” 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安慰话语,但却不知道为什么,引起了少女的激烈反应,将男孩搂抱到怀里,大声地哭泣。男孩有些迷惘,有些难过,还有些紧张地不知所措,一切本应该到此为止,可是,在他意会过来之前,少女的啜泣声越来越小,取而代之的,是一双火热的视线。 事情很自然地发生了,尽管这并不正常……一点都不正常。 男孩不明白,为什么姊姊要脱掉他的衣服,把玩他尿尿的小鸟鸟,又摸又舔的,一点也不嫌脏,他只知道,那种感觉很舒服,比什么游戏都好玩……真的,即使是我现在回想,都还觉得真是他妈的好过瘾,爽到快要流口水了。 这样的游戏,当然不只是有一次。 仿佛像是染上了某种狂热的毒瘾,少女不能自拔地迷恋上男孩肉体的每一寸,从头到脚,仿佛怎么拥抱都不够的热爱,而男孩不知情地顺从了她,两人在那间卧室里,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不为人知的关系,尽管他们在人前总是牵手嬉戏,笑得纯洁灿烂,但是在光明之下,黑暗的影子越来越深。 一开始,男孩只有想要尿尿似的冲动,直到半年后的某一个深夜,少女首次试着让男孩进入她圣洁的身体,在那天晚上,男孩第一次感受到射精的奇特滋味,并且对这感觉乐此不疲。 “小弟,你……会不会怪姊姊和你……嗯,会吗?” 少女轻抚男孩的头发,面上除了合欢之后的艳丽绯红,还流露着一种像是忧伤,却又令男孩难以判断的神情……当然,在十二年后他终于明白,那种神情叫做“愧疚”。 “怪什么东西啊?姊姊是世上最好的人,就像别人家都有的妈妈一样,姊,我们再来一次吧。” “嗯,你现在还不怪,可是以后你懂事了,一定会怪姊姊的……对了,小弟,等到你以后长大了,姊姊当你的新娘子,来补偿……不,来照顾你吧,好不好?” “姊姊当我的新娘?好啊,好棒喔……可是……可是我上个月已经和兰兰约定,要娶她当新娘了,我……我可不可以两个都要啊?” “你这个贪心的小坏蛋,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……呵,姊姊和你勾手指头,但这件事不可以让兰兰知道喔。” “嗯,我们一言为定,等我懂事了,我要娶你们两个当新娘子。” 那晚的约定,往事历历,如在眼前,当这些被尘封许久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,我第一个感想就是为之哑然失笑,因为以体质来说,我实在不能不佩服那个死小鬼,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体力,纯以射精后迅速回气的时间,可能犹在今日的我之上……唔,难道我的身体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?连内功都练不起来? 至于月樱,我有一种“蓦然回首,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”的感觉。想不到我如此大费周章,不惜用灵魂许愿回到过去,竟然是为了查一个一直在我身上的秘密,月樱完全没有和我提起此事,是否在暗自期待我主动向她提起旧约呢? ‘记得吗?我告诉过你很多次,我不是女神,自始至终,我都没有想过要扮成圣女,也没有要人把我当成圣女……’ ‘谢谢你,约翰,谢谢你曾经这么喜爱过月樱公主,让她一直干净地活在你心里……’ 月樱那天与我在庭院分手时,曾经这么对我说过。当我知道她在金雀花联邦主持宴会,并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样时,我曾经一度困惑过,不明白她为何要将错就错地承认,如果她直接告诉我真相,那么我一定不会那么说话的。 之前我自己的推测,是因为月樱对我的怀疑与妒恨感到伤心,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,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。 月樱………有着喜好男性孩童的倾向,说得白话一点,就是恋童癖。 这些并不是很好解释,但年仅六岁的我,长相并不是很俊美,虽然清秀,但远算不上美少年的程度,有哪个女人会对一个六岁的男孩着迷……唔,话还是修正一下好了,毕竟我早上也曾为了六岁的冷翎兰勃起过。 总之,从月樱对那男孩的态度,那种并非单纯关爱,而是一半附着于肉欲之上的强烈情感,还有从血缘方面考证,想想我国陛下的特异行径,这个推论的正确性高达九成九。 一个有着恋童癖的公主殿下,如果宣扬出去,那确实也是一件丑闻了。我国的律法并没有特别保障儿童权益,但至少在一般的道德标准来说,这确实是一种罪行,也就难怪月樱始终守口如瓶,宁愿选择与我就此分别,因为如果我不能接受一个染着污秽的圣女,当然也就无法接受真实的她,当我有朝一日记起儿时种种,分离便随之而来,与其如此,不如趁现在就分了。 月樱的想法是如此,那么,我的感受如何呢? 确实,我对心中的圣女形象破碎,有着些许的失落与怅然,但是当那些情感慢慢沉淀后,我发现我还是没法自拔地喜欢着她,就像她当年克制不住地迷恋上我一样。 恋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,但是以结果而论,这件事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人,至少比起她的亲生父王,月樱并没有在与我欢好后,将我活活扼杀弃尸;她在金雀花联邦的时间里,也从不曾听说她有类似的行为;更重要的是,每次我们欢好后,她眼中那股深深的自责,说明她虽然无法抗拒诱惑,但心里是一直充满罪恶感的。 当我把这一切彻底看清楚以后,我并不会觉得好脏,会是非常厌恶。白玉孤月,浮悬于天,有时云雾掩过,遮天蔽日,但是等云雾散了,就会露出夜空中的冰洁月色,映着周围的漆黑夜幕,淡淡地发着特有的洁光,人们就会发现,月亮始终都在那里,不曾改变,变的只是云雾,还有偶尔转过头去的人,但悬挂在天上的,一直是那同一个月亮。 凝视着月樱一面细细呻吟,一面摇曳着满头金发的艳姿,我突然觉得,我比过去更喜欢她了,而且不再是一个弟弟对姊姊的仰望,只是单纯的男对女,爱慕与欲望。 只要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那就可以了。即使这不合社会道德,又或是有些变态,但只要双方你情我愿,这就只不过是一场年纪悬殊的特别恋情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 从我个人的意愿,还有眼前那小鬼的欢喜表情来看,我看不出我们两人有什么不赞同的感觉。而事情可以这样结束,真是上上之喜,这一趟不算是白来,回去以后可以直接去找月樱,把话说清楚了。 (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她呢?这个……) 突然的寂静,打断了我的思索,从窗口望进去,姊弟两人的畅美交合已经结束,体力本就不是很好的男孩,在愉悦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,趴卧在姊姊浑圆的高耸胸前,作着最后的好梦。 月樱恍惚着表情,似乎也相当疲倦,却仍搂抱着沉睡的男孩,轻轻地亲吻,一手伸到被褥之下,男孩股间的位置,像是为他细心地清理秽渍,又像是依依不舍地撩拨把玩。 “小弟你真淘气,这两天可不安全呢……如果真的有了你的孩子,你叫姊姊该怎么办才好呢?嗯?” 已经熟睡的男孩,模糊地发出一句呓语,不知道是听见了耳边的轻笑声,还是在胯间的爱抚搓摸下有了反应。 “……假如真的发生了那种事……姊姊就为你生个孩子吧……” 伴随着亲吻,月樱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语,语调虽轻,但却让人感受得到她的认真,听在我耳里更是如同晴天霹雳。 “小弟,你说这样好不好?让姊姊帮你生个孩子吧,明天天一亮,姊姊就要嫁到金雀花联邦,再也不回阿里布达了,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你……小弟,姊姊好害怕啊,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,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想你,我……我不知道怎么在金雀花联邦继续过下去……” 略带哭音的话语,激烈震撼在我心头,一时克制不住,往前走了几步,靠近到月樱身旁。 月樱清艳的面容,不管看几次都使我迷醉,但她此刻眼中的深情与依恋,却是我之前从未看过的,这点委实让我惊愕不已。 姊,嫁到金雀花联邦,竟然让你不快活到这种程度吗? “嘻嘻,你真是没血又没眼泪,姊姊这样和你说话,你一点反应也没有…… 嘿,和姊姊说句话吧,我们像以前那样勾勾手指头……来,把指头伸出来,勾勾手指……姊姊天一亮就不在啦,可是如果你和姊姊约定,将来有一天你会亲自到金雀花联邦接姊姊,那么姊姊就会忍着思念,等着你的到来……我最挚爱的小情人啊,你愿意和我这样约定吗?” “我愿意,我一定会去接你的。” 心情激荡之下,我不禁大声地应答出来,还本能地去握月樱的玉手,却握了个空,整个人顺势扑过床板,直摔到地上,这才醒悟到自己的状态。 不属于这个时代,又没有佩带法米特的魔石,我等于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东西,月樱没法碰触到我,也不可能听见我的声音。 可是,不晓得是什么地方出了错,那一句话才喊出口,月樱就好像听见了一样,整个表情又惊又喜,笑逐颜开,握住男孩的手,喜孜孜地轻笑道:“我听见了哦,你刚刚亲口答应了,我真的听见了喔……我会在金雀花联邦等你的。” 眼前景象绮妮温馨,但我却不知为何觉得一阵寒颤,头皮发麻。 刚才,到底发生了什么? 月樱当真听见了我的话吗? 如果是,那么……与她缔结约定,让她在金雀花联邦空等十二年,却始终没有出现的那个人,岂不就是我了吗?就因为现在的一句差错,让她空等十二年? 难怪……难怪冷翎兰会说讨厌说话不守信的男人。 千辛万苦回到过去,就是为了犯下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错误吗? (不行,得把这个错误改正回来……) 我心里一急,马上就想再说些什么话,去改变这个将成既定的过去,但话刚要出口,又硬生生止住。 (月樱姊姊的精神好像不太稳定,如果把这个希望抹去,她在金雀花联邦能撑得了十二年吗?这……) 迟疑不决,我一时间真是无法做出决定,只见月樱笑吟吟地摸着男孩的小脸,深情而专注地轻声道:“谢谢你,小情人,谢谢你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力量,你要好好地长大,我会在金雀花的城堡,等待我的小骑士。” 男孩并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,当月樱再次吻上了他的额头,熟睡不醒的他下意识地挪动身体,在母性的高耸胸部找寻最舒适的趴卧位置,发出一声模糊的低语。 “嗯……妈妈……妈妈,你不要走……” 轻声呓语,没有回应月樱的期望,她的微笑多了一丝遗憾与苦意,却仍是温柔地将男孩搂在胸前,作着最后的诀别。 “小傻瓜……我不是……你的妈妈……” ※※※ 所有想弄懂的问题,全都已经清清楚楚了。我没有办法那么快从连串冲击的震惊中回复,但那些都是我回去以后的问题了。 悄悄地站在人群中,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,而我踩着幽魂般的步伐,跟着那个送亲队伍一路走到城门口。 我亲眼看见那座马车出了城门,看见月樱对着后头的人群挥手,再一次感受到那久违的离别之痛,但我却知道自己并非是最痛的人。 最痛的那两个人,是站在我身前的两个孩子,虽然没有哭出声,却不住地抹眼拭泪,紧紧地握着拳头,表现出来的不只是悲伤,近乎是悲愤。 其中一个孩子,已经换上了男装,从今天开始,他再也不用打扮成女孩子了,生命中最亲密的女性离去,在他心里造成了一些不能挽回的影响,是伤害,也是成长,因为他正努力地安慰着身旁那个紧抿嘴唇、咬出渗血牙印的俏丽女孩。 “兰兰,你不要难过,我一定会把姊姊带回来的,将来有一天……我一定、一定会的。” “真的吗?约翰你可以把我姊姊再带回来吗?” 女孩止住了啜泣,但却没有露出欢颜,眼神中写着再明显也不过的狐疑。 “……你的本事那么差劲……武功又不好……我听他们说,金雀花联邦的人很厉害,还有光之神宫撑腰……” 女孩低声说出了她的担忧与怀疑,声音慢慢又低了下来,像是要再次哭起来,但男孩却在此时冒出了一句。 “没问题的,什么贼秃、洋鬼子,我全都不怕,因为……我有一个很强的爸爸。” 男孩安慰着女孩,说自己明天就出发去找爸爸,只要在他那里学成了本事,什么人撑腰都不用怕。 这小子自信满满的话语,倒是让我吓了一跳,还真想不到自己有过这么崇拜、尊敬父亲的“正常”时期,居然遇到事情还会想向他求援,看来没经过教训的人果然很天真。 “对喔,约翰的爸爸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,有他帮忙,姊姊一定很快就能回来了。” 像是得到了最强大的援助,女孩破涕为笑,抓着男孩的手猛摇,仿佛只有如此才能表示谢意。 “谢谢你,约翰,也谢谢你爸爸,你们真是好大好大的大好人。” 银铃似的欢喜笑声、充满信任的期盼眼神,让我只想抱着头落荒而逃,尤其是看着他们喜悦的天真样子,我真是不敢告诉他们即将面临的残酷未来。 ……仅仅十二年后,你们其中一个会变成下流阴险的恶毒胚子,另外一个会变成冷血高傲的女变态,幼时的友谊将荡然无存,你们会仇视彼此,到死都有解不开的冤仇…… 我不顾一切地逃开出去,在一阵疯狂奔跑后,重新回到爵府的门前,找出我埋藏那枚黄晶石的位置,开始挖掘起来。 (奇怪,为什么我会没有遵守约定?我不是没多久就去找变态老爸了吗?为什么我对这件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……) 回忆起来,我确实记得自己曾经离开萨拉,在几名军装护卫的带领下,前往阿里布达的西方边境,“第三新东京”要塞,照时间算来,就是在这件事的不久之后,但好像又是因为接到他的信,所以我才被找过去的。那么,在我抵达之后,发生了什么事呢? 不知道,这点还真是想不起来。 也不知是否因为年纪太小,还是什么别的理由,我对于那次的西方国境之行,只依稀记得一些画面,其中最清晰的一个记忆,就是我那个变态老爸,坐在那张万年不变的办公桌上,面上虬髯杂乱生长,交叠在面前的两只手掌遮住表情,让人心寒的锐利目光却由墨镜后直透过来。 “我不练,就算练了这种东西,也不可能得到幸福。如果练到最后也不过和你一样,那我宁愿一辈子当废柴算了。” “………那你可以回去了。要你来的目的,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,如果你不想练,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。” 毫无情绪波洞的平稳声音,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冰冷,没有丝毫身为人父的亲情温暖,而这幕记忆成为了我往后许多年中,对变态老爸的唯一印象,让我没法对他有任何好感。 如果照这个画面来看,我确实见到了变态老爸,而他也把家传武学交给我,只是当时的我抗拒去练。可是,既然已经为了月樱下定决心,一定要取得力量,接她回来,为什么我会抗拒变态老爸? 我的体质不好,一练家传武术就会吐血,这点我是知道的,也因为如此,我几乎不曾进行武术修练,莫非……我是因为在第三新东京要塞里练功成伤,贪生怕死,所以才抗拒修练,而且回来以后自暴自弃地把所有事情忘记,当个缩头乌龟吗? 他奶奶的仆街东西…… 这个自我结论令我目瞪口呆,几乎羞愧得想自尽在路上,连忙用理性安慰自己,告诉自己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因为在这些模糊的记忆里,还有太多不能连贯的谜团,尤其是……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了,但为什么我会依稀感觉到,当我与变态老爸对吼的时候,我身上是被像绑粽子一样给五花大绑呢? (怎么会忘掉那么多东西……难道……我的记忆有问题?有人对我进行过记忆操作?) 在众多荒唐的可能性中,这似乎是唯一的合理解释。我精神蓦地一振,暗暗下了一个决心,就是要去一趟第三新东京要塞,找变态老爸把前因后果弄个清楚,问出真正的答案。 第八章水都十虎 “对,就该这么办。” 有了这个决心,感觉就轻松得多。回顾这次的时间之旅,能够弄清楚十二年前的事件真相,又还捞到一个法米特的遗物,内中可能蕴藏十二召唤兽的解秘迷团,虽然不能说是大有所获,但也说得过去了。 现在要设法做的,就是找路回去,问题是找路出门容易,该怎么找路回到未来,这个就很匪夷所思了。不过,所有的术法,都有一个维持的时间限制,只要时间到了,应该就会自动把我送回未来。 (不过……菲妮克丝那婊子该不会故意弄鬼,把我抛弃在这里,要我多许愿来勒索吧?) 想想实在不能排除这种可能,但我仍倾向去相信,恶魔虽然会故意陷我于危难,可是应该是利用某些其它事件,不会直接在交易上玩弄手脚,所以我目前真正该做的,就是先去把那颗黄晶石给挖出来。 正要离开,却突然看见两个不速之客朝这边走过来,不是别人,就是我才刚刚甩开的冷翎兰与那小鬼,仿佛是我抛甩不去的愧疚之心,在这里又窄路相逢。 我想躲到别的地方去,但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,两个小鬼没有带护卫,只是以平凡的服装作掩饰,不起眼地自由活动,但在他们身后不远处,却好像有人在跟踪着。 (什么人?皇宫里派出来的高手护卫吗?) 我暗自纳闷,定睛看去,两个小鬼刚好转入旁边的大街,那个跟踪者也转了过去,身法颇快,显然武艺修为不错。 (身手不坏,但是还不够格当皇家侍卫,到底是什么人?) 我很正常地跟踪过去,与其说是我在意冷翎兰与那小鬼的安危,其实我是被另一样东西给吸引住,刚才简短的惊鸿一瞥,虽然没看得很清楚,但那窈窕纤细的身影,无疑是一名极具姿色的女子。 跟着他们转进了大街,人潮着实不少,但也因为密集的人潮,跟踪者难以施展身法藏匿,我很轻易就找到她的身影。 那是一个很抢眼的红衣少女,穿着一袭贴身的武士劲装,腰间悬挂一柄长剑,身材高佻,几乎不逊于男子的身高,和附近的女性相比,分外显得鹤立鸡群,明艳中别有一股爽朗英气。 她挽起了头发,在头顶梳了两个包包,然后分两边披垂散下,直垂到腰侧,随着那又圆又翘的丰臀,来回摇晃,诱人遐思;武士袍的下摆,有着很长的开叉,从那开叉缝口斜瞥过去,在一双极膝的火红战靴衬托下,白嫩修长的大腿分外显得欺霜赛雪。 从身后看,我无法确认她的长相,只见她背影苗条纤细,蛇腰隆臀,肌肤白晰,甚是性感火辣,肯定是萨拉城中有数的美女,但不知为何,我又总觉得这背影看来很是眼熟,好像在哪里看过,却偏偏想不起来。 (到底是怎么搞的呢?) 我在后头不快不慢地跟着,心中疑惑难解,眼见那两个小鬼的路线是走向爵府,而这名红衣少女紧蹑在后,究竟目的是什么?难道……是为了绑架? (哈哈哈,哪会这么巧……我刚刚好回到过去,就碰到绑架案件,这世上有没有这么衰的?) 仿佛有意与我唱反调一样,当我脑里还在自嘲紧张过度,红衣少女的步伐陡然增速,一下子快若闪电,从间不容发的人群空隙中闪过,来到那两个小鬼的身后,手刀轻轻一斩,两个孩子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就已经晕倒在她臂弯。 整个过程如同电光石火,两个孩子才一晕倒,红衣少女抓着他们冲天而起,在附近屋檐上几下起落,转眼间就不见踪影,只剩下地面上哗然一片的群众,还有一个不知所措的我。 “妈的,真的被绑架了……被女人绑架,这算是桃花劫吗?” 事情的突然演变,让我一时之间意会不过神来,可是正当我迟疑该做什么的时候,几道人影突然从几个不同方位跃出,一起降落在大街上。每一个都是身躯壮硕,披着斗篷,让人看不清楚身形与相貌,但是从那鼓鼓的腰间,可以确认他们都贴身藏着兵器,而且看来还是重型兵器。 这几个人掠出的身法极快,明显是武学好手,只是稍逊那名红衣少女一筹而已,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,但是萨拉城的百姓却似乎知之甚详,在他们落地现身的那刻,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呼声。 “水、水都十虎!” 这个称呼连我都吓了一跳,那代表着十二年前一群肆虐萨拉城的极恶盗贼,共有十人,为首的贼头九鬼鹰魔尤其厉害,据说是个出身于边境地带的巨盗,因为在边境出了事,离开根据地到了萨拉城,凭着一身强横技艺,路上统合了一众“志趣相投”的同伙,一时之间肆无忌惮,连续在萨拉干下几件大案,是当时阿里布达境内人人闻之色变的辣手人物。 那几个人一落地便怒骂连连,声音不是很大,而我仗着隐形人的优势,大胆贴近过去偷听,刚好听见他们几个说追踪不上,必须找来同伙之中的魔法师,施法追踪,这才有办法追上那个女人。 这句话听来有些让人不解,语气中大有遭到黑吃黑的愤慨,我甚至不知道这群盗贼的目标究竟是什么,难道那两个小鬼是他们的目标,而那名红衣少女则抢先他们一步吗? 想不出答案,我陡然惊醒过来,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跑回爵府,掘出了掩埋的黄晶石,再匆匆赶回去,刚好就撞上水都十虎群贼会聚的场面。那真是人强马壮的一幕,不但有武者、弓箭手,连僧侣与巫师都群聚在一起,这样子多元化、全面性的盗贼集团,阵容强大不是普通小编制的正规军能相提并论,即使是十二年后都不多见,无怪此时能够在阿里布达境内畅行无阻。 携带黄晶石在身,我不再是隐身状态,稍微现形露出,被这群凶徒发现,就会召致杀身之祸,所以屏气凝息,从角落窥看他们的动作。 我不能对此事毫不关心,因为那两个小鬼与我关系匪浅,尤其是从今天起可以不用穿女装的那个。我对这段绑架回忆没有半点回忆,照理说被美女绑架,我不该没有印象,但月樱离去后那段时期的印象,刚好是我整个记忆里头最模糊的一段,让我没有半点回忆。 水都十虎的首领,九鬼鹰魔,是一个国字脸的壮硕男性,左右腰间配着两把厚背长刀,坦露出古铜色的胸膛,一身雄壮肌肉满布着各种伤痕,尤其是左眼的一道毁目伤疤,让他看来满面煞气,显示出他的不好惹。 从交谈的语气听来,他们已经跟踪那两个小鬼数月,只是一直碍于法雷尔爵府的戒备森严,所以难以得手,好不容易决定今天下手,却被那名红衣少女给捷足先登,功败垂成。 红衣少女似乎是九鬼鹰魔的旧仇家,所以才会有这黑吃黑的举动。九鬼鹰魔紧握着刀柄,似乎是非常愤怒,只是没有大声咒骂,紧绷表情要手下兄弟做事,由那名巫师施法,一个淡红色的魔法阵圈漂浮显现,像是某种指标罗盘似的,指向西方。 有了方位,水都十虎群起而去,由于十个人擅长的技艺不尽相同,各展神通起来,那确实是浩浩荡荡。我在后头穷追不舍,可是修为与他们有一段不小距离,眼看就要被抛下,灵机一动,从路旁边抢了一头马来,将黄晶石系在马尾上,然后策马狂奔。 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有效,亦或只是掩耳盗铃,但是整个奔驰的过程中,水都十虎的成员虽然注意到后头这匹狂奔疯马,几次回头探看,最后却都不做反应,把头转了回去,对马背上的我视而不见,由此看来,我的想法应该成功了。 水都十虎并非每个人修为一致,特别是那两个带着长炼重锤、钉刺钢盾的巨汉,跑起来的速度落在马匹之后,所以我放慢速度,小心跟踪,一时间还能维持不落于后。 目标地点是萨拉城外的一处山谷,劫走那两名小鬼的红衣少女在那边停了下来,没有继续移动,似乎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。 我抵达的时间已经慢了一步,战斗进行了一段时间,山谷中真是尸横遍地,一堆死尸堆满了进入山谷的狭窄通道,每个死尸的头上都裹着白布,显然是来自同一个团体,本来设埋伏在山谷上方,想趁水都十虎被诱来通过时,由上至下奇袭,但却因为实力悬殊,反被水都十虎杀得乱七八糟。 (搞什么鬼,这伙人的数目还不少啊,是什么盗贼团过来黑吃黑?还是来复仇的?) 横躺在峡谷里头的尸体,虽然四分五裂,散落各处,但怎么算一下也有近百具,萨拉城内的军队真是无能到极点,居然让这么庞大的一个盗贼团潜入到附近,却没有任何反应与反制措施。 为了安全,我在峡谷外头就下了马,等着水都十虎的所有人都进入峡谷后,才缓慢收回黄晶石,悄悄跟进峡谷里头,沿途看到的尸体惨不忍睹,有被火焰焚烧焦黑;有被奇形兵器与弓箭透体而过,留下一个血洞;也有被重型兵器整个打得稀烂的。 那两个使用钢盾和重锤的巨汉,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把对方的防御阵线彻底摧毁,不过远远从后头看去,那批头缠白巾的汉子虽然明知不敌,但反抗仍然非常激烈,甚至是以同归于尽的战法,绑上火药或魔力结晶,以自爆的形式扑冲上去,与水都十虎战斗。他们的那种战法,甚至让我感受到一种悲壮,从这个感觉里,我不禁开始思考,这是不是一件单纯的黑吃黑行动? (奇怪,不太像是利益冲突,难道真是为了某种复仇?) 像水都十虎这样的盗贼团,手底下累积的枉死冤魂肯定过千,大地上到处都是仇家,以这点来说,他们就算被什么仇家追杀,这也一点都不奇怪。 当我一面这么思考,一面走出峡谷,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。那还真是很惨烈的画面,人群分成两方对峙,其中一方的成员过半都成了尸首,仅余的五个人里头,有四个人躺在地上,奄奄一息,其中一个的半边身体已经被砸扁,只有那名红衣少女还能昂首站立,虽然浑身鲜血淋漓,染湿衣裳,但眉目间的朗然英气却未因此而稍减。 另一方的水都十虎,如今只剩下七虎。在红衣少女那伙人的拚命搏斗下,他们承受了相当的创伤,弓箭手、白魔法师,还有一名魔剑士,都已经横尸就地、身首异处,剩下的人没有一个不身上带伤,有几个人甚至伤可见骨,靠着同伴的搀扶才辛苦站立,可是,他们仍然保有战斗力,看那两名巨汉挥舞重型武器,虎虎生风的样子,我毫不怀疑他们的战力,更何况还有那名目露凶光的九鬼鹰魔。 光看这个情形,双方胜负之数已经相当明显,水都七虎一方获得了胜利,而任谁也可以看出,这群被鲜血与怒意给激愤的凶徒,要如何报复敌人。 “嘿,画眉死丫头,想为你那没用的死鬼老爹复仇吗?可惜你最后还是枉费心机,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会与你那死鬼父亲同一命运,因为在我们将你大泄八块,裸尸示众前,一定会好好把你给玩个够。” 面上沾满鲜血,九鬼鹰魔的独眼看来格外狰狞,而当他大声发出狂笑,旁边的几个同伙也都一同发啸助兴,相形之下,那个名叫画眉的红衣少女,就处于逃生无门的劣势。 “九鬼鹰魔,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种,暗算我父亲,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,我族的族民也会记着这笔血债,总有一天会向你讨回!” 画眉环顾周围死难族人的尸骸,紧抿着艳红的朱唇,明亮眼瞳中闪着仇恨之火,表情满是悲愤,但她这样慷慨激昂的英烈之色,却让人眼前一亮,不由自主地起了爱慕之心,我甚至觉得一股热流快速在胯间汇聚。 “哈哈哈,难道我会怕吗?你们一族过来更好,省得我日后还要远奔千里,把你们给彻底亡族灭种,我……” 似是因为胜券在握,又想像着等一下恣意蹂躏眼前美人的绝妙感受,九鬼鹰魔笑得极为得意。 在之后的短暂时间里,从这两边的对话,我大概理解了画眉与九鬼鹰魔的关系。 以前九鬼鹰魔武功未成时,流亡于边境地带,被画眉的父亲所收留、重用,还传授独门武功,谁知道九鬼鹰魔狼子野心,在某个晚上骤施暗算,先对画眉的父亲与族中长老下毒,等到毒发,再冷不防地出手,将人一一杀死,更夺走画眉父亲身上的秘籍,当晚便即远扬。 九鬼鹰魔修练秘籍,武功日高,凶暴本性暴露无遗,更成为肆虐诸国的强横盗贼,但画眉率领族人,千里追凶,终于在阿里布达找到仇人,埋伏报仇,只是料不到九鬼鹰魔与过往已不可同日而语,更得到一众同伙相助,一场血战下来,同行的族人死伤殆尽,连自己也不能幸免。 在他们的谈话中,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,因为当时的风向不对,他们的一段话我听得断断续续,没有很清楚,只听见画眉说九鬼鹰魔是来萨在他们的谈话中,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,因为当时的风向不对,他们的一段话我听得断断续续,没有很清楚,只听见画眉说九鬼鹰魔是来萨拉投奔某个强人,还是某个势力的,至于到底是什么,我并没有听清楚。 除了这些,我另外还在担忧一个问题,就是那两个小鬼的安危。照理说,我的人就在这里,如果过去的我当真出过什么事,我不可能后来还好端端的,然而,道理是这样子没错,但我心中的不安却很难释怀。 (万一那两个小鬼真的有事,那我该怎么办?该动手做些什么吗?) 君子不近危墙之下,我并不想靠近危险的所在,然而,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,我可以袖手不理吗?被害的不是别人,是我自己啊,我并不是什么魔法学者,不敢保证过去的时空轴发生了什么变化,会否影响未来。 想想实在不安,我往旁边看看,从一名死尸的身上撕下白布,把脸反覆缠上了几层。 “等一等,住手!” 当两方人马对峙,情势一触即发时,两个满身血污的汉子从画眉一方身后十数尺处出现,那里本来是一个短木丛,这两个汉子就是躲在那里。属于画眉一方的他们,没有什么改变局势的力量,但却掌握到了一个关键,就是两个嘴巴被塞上、脖子上架着刀、拚命踢打挣扎的小鬼。 那两个汉子喊了一些话,我听不见,但是从水都七虎慢慢后退的动作,可以看出他们是以人质为要胁,逼迫这群凶徒退开,让他们仅存的族长之女逃出。 其实一直到现在,我还有点疑惑,水都七虎到底追着那两个小鬼要做什么? 听起来他们好像已经盯了那两个小鬼一段时间,只是忌惮着法雷尔爵府隐藏的力量,这才没有动手。 冷翎兰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尊,如果绑架了她要求赎款,确实是有钜利可图,不过,这时候的阿里布达民生雕弊,并不富裕,能支付多少赎金,我会很怀疑,除非是看在刚刚嫁给金雀花联邦望族的月樱份上,从那边调来大笔金币,否则怎能满足这群凶徒的胃口? 我屏气凝神,远远地看着一切情势的演变,水都七虎慢慢地往后退,红衣少女则缓慢往另一边退去,那两名身上有伤的汉子紧抓着人质,一点都不敢怠慢。 正当情形顺利推演,水都七虎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尖锐高音,听在耳里,震得脑部发疼,而那名仅剩的魔法师念动咒文,两名制住人质的汉子脚下土地骤生异变,趁着他们被那尖响给弄得心神失守,短暂变成泥沼的地面,令他们双腿笔直沉入地面。 “水池、龙崎!” 画眉在那声爆音响起的时候,并没有为了耳内的剧痛而停顿动作,反倒抢先窥破了敌人的计划,挥舞手中那柄快要折断的腰刀,想抢去援救同伴。但是她的反应快,敌人动作更快,两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巨汉虎吼一声,一下子便抢跃至她面前,重锤、钢盾同时砸下,封死她的去路。 “当!” 金铁相鸣,画眉手中的腰刀迸碎片片,细嫩的玉手虎口破裂出血,在这两道巨力合击之下,只要退得再迟半分,恐怕整条手腕都会被打得扭曲变形;而画眉的身形轻巧灵动,趁着腰刀迸碎的短暂刹那逃开,在地上连滚了几圈,泄去承受力道,立刻扑向她的两名同伴。 可是九鬼鹰魔已经抢在前头。黑红色的披风翻飞,九鬼鹰魔在魔法师念动咒文的同时,就飞身飙出,像是一只离弦之箭般射向敌人,两手分从腰间抽出一把厚背长刀,挥舞成一个螺旋,斜斜地往前斩出。 那两名挟持人质的汉子,好像想要举起手中人质威胁,哪知道一股无形的潜劲骤然涌来,他们抱住人质的手臂,连同手中人质,一起向上方飞去;尚未感觉到痛楚的他们,不由自主地顺势往上方看去,这时另一道刀劲力重千钧,狠狠砸在他们的身体上,两具动弹不得的躯体立刻被打成稀烂。 这一手刚柔并济,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,运用得妙到颠峰,委实不易,让我大大吃了一惊,看不出这名盗贼团头子手底如此强悍,一般如果有这样的武艺,无论到哪个大国都可以受封高等军职,根本不用沦为盗贼。不过,这样一手兼容刚柔的武技,大地上好像有另一门神通更加有名,那是…… “卑鄙,我父亲的地霸气诀是这样用的吗?” “哈哈,只要好用,这世上有什么卑鄙不卑鄙?就算苦练到了你那死鬼父亲的程度,最后还不是身首异处?如今我以双刀分使刚柔,发劲比他原先更快,老鬼若是复生,必会大大地佩服我。” 九鬼鹰魔长笑声中,收起双刀,展臂接下那两个由空中坠下的小鬼。由于劲力震荡,那两个小鬼在半空中就已经昏迷了,九鬼鹰魔接住冷翎兰,便传抛给身后的同伙,然后伸手要接那个让我尴尬的小子,只不过一面伸手去接,一面拔刀出鞘,看来似乎有着将之一刀两段的打算。 (太不公平了,这是什么差别待遇?) 惊见到这一幕,我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,不过另一个声音却先我之前响起。 “住手!你要做什么?” 正在敌人包围中找空隙逃跑的画眉,停下脚步,怒喝了一声。九鬼鹰魔的动作似乎出了她意料,我想她本来和我一样,都认为九鬼鹰魔一心要夺到那两个小鬼,不会对他们怎么样,想不到九鬼鹰魔一抢到人,立刻就要下毒手。 报应真是来得好快,接下来的情势,往令人惊奇的方向发展,画眉的责任感之强,令我咋舌,居然反被九鬼鹰魔用人质威胁,放弃逃跑,束手就擒。我不是很理解,但是听他们两边的对话,画眉好像是认为这两个孩子是由自己带来,就有责任要保护他们的安全,所以被九鬼鹰魔一威逼,就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。 (真是了不起,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所谓的女人?) 我看得目瞪口呆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如果是别的孩子也就算了,正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我,所以我知道自己与这少女毫无关系,她居然为了一个没亲没戚的小鬼而舍身,这点真是非常荒谬。 为了贯彻侠道、义理,画眉血污斑斑的面孔上,焕发着英媚的光彩,看上去确实让人不敢轻侮,当她伸出双手就擒,那几名凶徒甚至是迟疑了好一会儿,才上前将她点穴制服,而看她一语不发,沉静地面对自己命运,眼神中却闪过悲愤不平的神情,那一刻,我只感觉满身热血不能抑制地沸腾,很想很想恣意凌辱有这种眼神的女人。 唯一的反抗者被摆平,场面稳定下来。一如每一个三流戏剧中的邪恶角色,九鬼鹰魔没有遵守诺言的打算,反而朗声大笑,嘲弄着对方的愚蠢,并且再次抽出长刀,斜斜地瞄向幼时的我。 “你!” 每个走在侠道之上的伟人,都会经历过这样的体验,画眉愤恨地喊了一声,做着已经太迟的挣扎,假如她能够逃脱今日之厄,那么这次的经验应该会助她良多吧。 “哈哈哈,你以为我真的会保护这两个小鬼吗?拿人钱财,与人消灾,这位小公主娘娘我是要抓回去的,至于这个小贱种……哼哼,法雷尔家族与我仇深若海,兰特·法雷尔淫我祖母、姑母、亲母,源堂更毁我一目,这笔帐我今天就用他的小畜生来血祭。” 这个仇恨实在太深,九鬼鹰魔咬牙切齿地说话,手上的长刀微微颤抖,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激动,但就在他将要把刀往前一送,让人头落地时,一个声音阻止了他。 “住手!” 也许在别人眼中,这个高喊“住手”,大步走出去的蒙面侠,非常地威风凛凛,但只有我知道,自己根本是被硬逼出来,心里后悔得要死。 然而,这又有什么办法? 正要被宰掉的那个小鬼,不是什么闲杂人等,而就是我本人,要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宰掉,那么站在这里的我会是什么下场,这点就很成疑问了。 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,场内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,七虎中的几个人出声喝问,要我报上名来,而我到这时才发现,在那逐一掀去头套的几人当中,竟有一名豹头人身的半兽女,曲线野性健美,皮毛与甲胄巧妙遮蔽住重点部位,性感诱人……纯以颈部下方来看,还真是一名俏娇娃。 但再怎么性感也没用,我并不是白澜熊那样的豪杰,不管胴体怎么火辣健美,那个牙尖齿利的豹头就足以吓得我退避三舍,只有强镇定下心神,抢在他们前头吼了一声。 “好大胆的狗贼,居然敢动我的女人,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?全都给我滚过来受死!” 这段话大声喊出,主要是为了分人心神,让水都七虎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两名女性,而忽略掉九鬼鹰魔手中的人质,所以这句不知所谓的话一喊出,不但水都七虎面面相觑,就连被制服在地上的画眉都一脸莫名其妙。 不过,他们仍然视听懂了我的最后一句,张牙舞爪地攻击过来。跑在最前头的,就是那一名半兽豹女,瞬间速度疾若闪电,本来确实有可能打个我措手不及的,但却在我身前十尺处愕然停步。 停步的理由,不是因为我,而是因为我身后冒出来的东西:一条软绵绵的粉红色肉柱。快速地蠕动,分泌着晶晶亮亮的粘液,先是一条,迅速延伸出两三条,在一众敌人为之呆楞的短暂时间,分化成数十条摇晃蠕动的粉红肉柱。 “这……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 同一个疑问,同一个时间里,以五种不同的语言问出来,而答案当然只有一个。就在我侧身滚倒出去的刹那,一头被我默默召唤出来的淫兽,已经无比淫荡地朝敌人冲过去。 在法米特的纪录里,一头淫兽可以消灭掉一小队铠甲骑兵,堪为百骑之敌。 单独对战武道好手的效果虽然没有那么好,但也不可轻忽,尤其是当我使尽魔力,连续召唤出四头淫兽,相互辅佐为阵,连环攻敌,敌人便惊讶地发现,他们习以为常的战术难以得手。 普通的斩击与劈砍,对于皮粗肉厚的淫兽根本算不上一回事,即使用上了重槌、剑盾,刮下老大一块腥臭粘滑的粉红肉团,毫无痛觉的淫兽也并未因此行动受阻,只是以身上的粘液尝试进行愈合,并且猛烈地向敌人还击。 攻击性的黑魔法,对于淫兽的杀伤力比物理攻击大,但在魔法师眼中,却是出奇地缺乏效率。不属于构成这世界魔法物理的六大系统之一,淫兽的躯体就有着所谓的抗魔性,让他引以为傲的黑魔法收不到应有效果,一下漆黑电光过去,淫兽皮开肉绽,体液喷溅,但喷洒到周围敌人之后,却反令他们意识渐渐昏沉,欲火狂炽,不能自制。 水都七虎终究是战斗经验丰富,很快就判断出我是类似召唤师之类的术者,只要先干掉我,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异兽就会消失,但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,我早就绕到由淫兽所组成的防御线之后,好整以暇地发出嘲笑。 “哈哈哈,去吃屎吧,水都的白痴,告诉你们,基于历史的不可逆性,你们是不可能战胜的,快快向本大爷投降。” “蠢狗,说什么白痴话。” 我是从未来回到过去,如果我输了这一仗,让幼时的我死于非命,那么我就不可能存在,也不可能由未来回到过去。基于这个不可逆性,所以此战我必胜无疑,这个想法……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,当然更不可能说服敌人放下武器了。 但是,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,没什么自信的我居然越打越顺手,尤其是本来要阻截敌人追击的我,一时念错咒语,更将错就错,把召唤淫虫的咒文,改念成更为简短的淫欲结界咒文,当那粉红色的淡淡薄雾轻洒下来,整个场面立刻就改观了。 从修练成功到如今,我的修行并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,织芝、阿雪、羽虹、月樱……这些卓越女性向我开放身心,任我摘采攫取的成果,全都助长了我的修行,当我这次再度使用淫欲结界,漂浮在大气之中的结界壁,赫然由最初的粉红色急速深化为褐色。 褐色的淫欲结界,在格里帕多恩魔法书的记载中,那比初级的粉红结界更强一筹,是一名淫术魔导师进步的证据。而当褐色烟幕迅速地覆盖四周,广泛地朝各方蔓延出去,正在与淫兽搏斗的水都众虎也全部受到影响,眼神变得混浊,动作也迟缓了下来。 至于那四头已经受了不轻创伤的淫兽,同样也受到影响,可是以性欲本能为动力的他们,却发生与人类截然相反的情形,仿佛受到强烈鼓舞一番,触手急切地朝敌人吞卷过去。 跟着,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淫靡战宴就这么展开了…… ~作者后话~ 第四集给大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?我自己是很喜欢啦,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写一些黑暗东西,歌颂人性黑暗面的关系,这一次写月樱和约翰的畸恋,感觉超级爽快的,好像回到国小时候上作文课的感觉。 第四集换了画家,本来是想说到第六集东海篇的时候,才正式更换,不过一来我没有耐心等四个月,二来我确实喜欢这位新画家的作品。再怎么说,阿里布达毕竟是“艺术”作品,还是要找个下笔够“艺术”的画家,才够味道,而且,我有一个理想,就是在往后的某一集中,推出全女性人物泳装集合或是旗袍集合之类的彩页。 要完成这个理想,先决条件就是每次封面画不同女性人物时,长相要不一样,极度忌讳千人一面,所以卡漫风格比较合适,基于长远考虑,画了一个新画家。不过,由于画家太过合我心意,有些构图太过大胆,或是觉得人物的胸部太大,就请保守的读者多多担待,人是不可能完美的嘛。 这一次的封面,是娜西莎丝在下一集会出现的舞娘装;封底,则是月樱与小翎兰的姊妹合照。封面之中的一张侍女图,站在最前头的那一名虽然画得很美,不过只是普通侍女,并不是特殊女角色,至于为何她的胸部如此饱满过人,理由上一段解释过了,那是画家嗜好,我没意见…… 嗯,不知道大家对这一集的感觉怎么样,如果你们也喜欢的话,我就很满足了。 谢谢各位,那么,我们七月二十号,萨拉篇的完结集再见。 第一章淫欲精灵 在研究魔法各学系的支流中,有一派是研究形而上的物理世界,其中部分学者所钻研的,就是时光与空间的相对关系。 别小看这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离奇东西,假如这方面的学理没有办法得到突破,那么不管魔法师再怎么拼凑咒语,也不可能产生相关的时光魔法。不只是时光魔法如此,一切的魔法都是这样,除了极少数误打误撞被发现的术法外,九成以上的魔法都是由魔法学者先完成理论基础,于论文基础上开发出实用技术,组合出咒语,最后实体化成为我们今日所知的魔法。 每一项新技术被开发出来后,就不可避免地会被人应用在战斗、军事功能上,这点相信是许多魔法学者毕生的遗憾和痛楚。因此,顶尖的魔法学者与顶尖的魔法师之间,有着一条既深且广的鸿沟,双方互相歧视着彼此。 撇开杂话不谈,那一派魔法学者的研究中,有一个学术上的问题,迄今仍然找不到答案一-人类能否回到过去,改变未来? 这个学术上的争议,由于精灵、矮人族抗议,认为涉及种族歧视,被强迫改成“有智能的生命体能否回到过去,改变未来,”但无论主词怎样变化,这个问题的无解性仍然没有改变,成为无数学者在典籍中辩论不休的谜题。 普通的魔法学者,不可能对这个题目进行实验,因为要施展时光魔法所必须具备的魔力与天份,几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名够格的大魔导师,而那些把生命中九成光阴都用在实验室里寻找真理的魔法学者,更没可能有这样的修为,结果,谜题就成了不解之谜。 这问题的半个答案,今日已经从我的际遇得到解答,人类……有智能的生命体,是可以藉由某些途径回到过去的。然而,回到过去的人,真的可以改变未来?改变自己的未来吗? 曾经有学者提出过一个说法,一只蝴蝶偶然的拍动了一下翅膀引发的微风,将在若干年后,于万里之外的某处演变成一场龙卷风。这个被称为蝴蝶效应的学说,虽然点出了某种玄奥的因果关系,却无法有效解答我的问题,因为“命运”一词,本身实在是一样太过玄奇难解的东西。 假如“命运”中有所谓的注定,注定由这只蝴蝶的拍翅,造成若干年后的一场龙卷风,这样算不算改变未来?假如若干年后的某处,注定要发生一场龙卷风,所以这只蝴蝶被命运送回过去,拍了一下翅膀,这样子,又算不算是改变了未来呢? 我们很难简单的就这样下结论,因为在看似单纯的前后关系里,有学者相信冥冥中存在着一种力量,在维持时光的平衡,假如本来处于顺流状态的时光流,因为某种缘故发生了崩坏,那么、这种力量就会反过来将其还原、修复,而这个至高无上的定理力量,就被称为“因果律”基于因果律的反馈,人类即使可到过去,也不可能改变未来。 为什么会突然想谈这些枯燥无味的时光学说呢? 因为我非常希望世上真有因果律存在,假如未来注定不能政变,那么应该存活到未来的我,就绝不会在这一刻遇害死亡。 我很需要用这个学说来支持我的信心,因为我现在很不幸就处于一个要命的状态。回到十二年前的萨拉城,不但见到美人,也见到早已败亡在历史中的凶徒,这群被称为“水都十虎”的强悍盗贼,即使以十二年后的水准来看,仍然是超水准的危险人物,尽管他们已经倒下三个,只剩下七名同伴,但当他们将我团团包围,连番密集攻击,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出生天。 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开溜,那还容易一点,可是,幼时的我和冷翎兰,两个小鬼成为人质,正被挟持在盗贼首领的手上,如果不救出他们两个,九鬼鹰魔随时会下毒手杀人,特别是不但没有勒赎价值,还跟他家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约翰。 就为了这个理由,巴不得可以早点逃命离开的我,必须要蒙面挺身而出,当个见鬼的神秘蒙面大侠,一面提心吊胆地护住小命,一面以寡击众,逞那快要被人干掉的短命英雄。 “他妈的,今天不宰掉这小子,老子就不算是人。” “哈,半兽人杂种也算是人吗?去你妈的,你以为说杀就能杀?先问过我的伙计先!” 所谓的伙计,就是在我面前挥动触手,瞧来极度狰狞的四头淫兽,正张牙舞爪地扑向敌人,为我挡住他们的刀光剑影。 一口气连续如唤出四头淫兽,对体力的耗损比单召唤一头大得太多,对我来说更是首次创举,不过这多少是由于我太过小心的缘故,纯以实力而论,在南蛮之行结束后,我应该就有这样的实力了。 六个敌人的连环攻击,不管从哪方面来看,他们的实力堪称强敌,手上持有的武器,杀伤力也相当强大,但皮粗肉厚、没有痛觉和淫兽,却天生就是肉搏战的克星。 又软又厚的粉红色皮肉,无论是刀劈剑砍都伤害有限,即使被敌人中最魁梧的两名巨汉持重锤、钢盾击中,这种足以让寻常武者粉身碎骨的重击,虽然让淫兽身上的皮肉碎裂了好大一块,但是没有痛觉反应的淫兽却浑无所觉,持续朝敌人攻击。 那名狗头人身的半兽女,手上套着一双锐利钢爪,充分发挥身手矫捷的优势,一下在前,一下在后,想以自身的高速扰乱敌人。假如是对上正常的敌人。肯定会被她闹得手忙脚乱,可是淫兽浑身都是触手,不管绕到侧边还是后面,都有十来根触手舞动应对,高速攻击的结果,反而会累垮自己。 我在四头可靠伙计的护卫下,毫发无伤地注视这一切,思索下一步该用什么魔法。 淫术魔法除了召唤生物外,也有独门的结界咒语,施放之后,周围笼罩在一片粉红薄雾中,影响薄雾内的生物情欲高涨,不能自制。本来淫欲结界我都是使用在床第之间,辅助催情,久战不泄,但刚刚召唤淫兽现身时,一时口快念错咒语,居然顺口施放了淫欲结界。 离开南蛮后,久久没机会使用,这次一施放出来,有两个意外发现让我非常诧异。第一、随着我魔力的增强,施放出来的淫欲结界居然已经不是粉红色,而是更上一层的褐色,无论是催情效果或是维持时间都有提升;第二、在淫欲结界的辅助下,那四头淫兽简直是悍不畏死,身上触手疯狂地往敌人身上缠去。 “这…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东海的海怪吗?” “不知道,我纵横江湖多年,从来也没有看到这种怪物……哎呀。” “小心!这几头怪兽阴毒非常,不是攻击胸口就是下阴,大家要提高警觉了。” 愤怒的吼叫声,伴随着一声声尴尬的痛楚叫喊响起,过去在阿里布达王国内横行肆虐的凶恶盗贼,被这四头见所未见的奇淫妖兽闹得手足无措,眼见单纯的物理攻击收效不大,他们当中的术士便尝试以魔法攻击。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东西,魔法攻击对淫兽的伤害较大,这点我早就知道,不过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形,那个想要唱诵咒文的术士,似乎没发现他正置身在我施放的结界之中。 魔法这种超自然力量,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着高度风险,尤其是在唱诵咒文时全神贯注,无论自身肉体或精神,都处于无防备状态,如果在这种时候受到攻击,根本就没有抵御的能力。那名巫师想隔着老远,用黑魔法攻击,认为他的同伴会帮他挡住淫兽,非常安全,但被他忽略掉的淫欲结界,却在他唱诵咒文时,直接与他的心灵相接触。 和黑魔法中高段的精神攻击相比,这名心灵与淫欲结界做了亲密接触的巫师实在很好运,毕竟淫术魔法的重点不在杀伤,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变成废人或痴呆,只是像连续喝下十瓶烈性春药一样,鼻孔直喷着白气,两眼赤红,一下子就撕裂掉身上的法袍,扔了魔杖,朝最近的一名女战友冲去。 “女人!我要搞全天下的女人!” 离他最近的两个女人,一个是那狗头人身的半兽女,另一个是使着双匕首的妇人,看他这么势若疯虎地扑来,连忙侧身闪躲,而失去意识的巫师根本没有收势,就这么一直线冲过去,然后在惨叫声中被淫兽的触手缠卷住四肢。 接下来的场面,实在是让人懒得叙述,可是,我第一次知道淫兽抓住雄性生物后,除了发生不雅的性关系外,居然还会吞噬。从“饱暖思淫欲”这句话,证明色欲与食欲不能分开,但我想不到这个理论也能用在淫兽身上,当淫兽将那名不住惨叫的巫师慢慢塞入体内,完成“吞噬”,那个诡异的气氛,让整个战斗突然寂静了来。 “哈哈哈,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盗贼,今天让你们见识邪不胜正的真理,有本大侠在这里,不管你们有什么奸计,最后一定都会失败的。” 我刻意夸耀本身的优势,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难得的信心,因为想到有历史的不可逆性在背后撑腰,这一仗怎么样都不可能输,连棘手的黑魔法师都可以这么轻易摆平,与我过去的战斗经验相比,这次的运气实在好得出奇。 剩下还在围攻我的五人中,那两名巨汉的重兵器尤其凌厉,每次打在淫兽身上,就去掉老大一块皮肉,假如不是对上淫兽,而是普通猛兽,就算有十几二十条也早就没命了。 既然我的运势那么强,或许可以尝试一些过去不敢使用的东西,来看看淫术魔法的实战性如何。类似淫气弹那样的技巧,我的欲望积蓄不够,用不出来,所以只有继续使用召唤技。 在《淫术魔法书》所记载的召唤中,有淫虫、淫精灵、淫兽,还有最强大的地狱淫神。淫虫是床上助兴最好用的小东西,但用在战场上却几乎没有战力,据说当淫虫成熟,就会蜕变为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小生物,也就淫精灵,但由于一出现就是一大群,所耗费的力量几乎等同淫兽,所以战斗时我都是直接叫淫兽出来,从没有使用过淫精灵……直至今日。 “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,我以约翰·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,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,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,服从于我,出来吧,淫精灵!” 在我吟唱完咒语之后,周围突然出现百余道粉红光点,每一道都约莫拇指大小,渐渐凝聚成形,变成一个个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人形生物,模样很像是传说中只有心地纯洁之人才能看到的小妖精,而拍动翅膀,一面洒着一点又一点的亮粉,萦绕身上的粉红光华,忽明忽暗,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。 (呃……是召唤出来了,不过这些怪东西该怎么用啊?) 首次成功召唤出淫精灵,但对于该怎么使用,我一时之间也没印象,恰好那名挥舞重锤的巨汉突破淫兽防线,朝我冲来,我就顺手一指,看看这些由淫虫进化蜕变而成的小精灵,能够做些什么。 坦白说,那个画面实在是出乎预料。在我手指一指后,百余只闪烁着粉红磷光的淫精灵,像是一群扑火的流萤,朝敌人疾飞过去,那名巨汉的武功很好,骤临异变,还能马上沉腰稳步,把手中重锤舞得风雨不透,不管射来的暗器雨有多繁密,都能够挡下九成。 可惜,有生命、有意识的淫精灵,却不是死板的暗器。当重锤挥舞的强风吹荡,成群结队的淫精灵一下子散开,以一个球体的形状,将那名巨汉包围在中央,趁他挥舞重锤的空档,猛地集体突入进去,一起没入那名巨汉的体内。 巨汉虎吼一声,但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,他的皮肤上不见血,大概也没有痛楚,显然淫精灵的人体并没有造成伤害。依照过去的惯例,被淫术魔法击中的结果,都像春药吃多了一样,上演发情喷精的丑态,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。 但我错了,这一仗我的运势非常好,所使用的淫术魔法如有神助,每一次都突破我过去的界线,呈现它应有的威力,那名巨汉确认身上无痛无伤后,本来要继续向我冲来,可是却突然停步,衣服外的皮肤迅速由黝黑变得发红,而且红得刺眼,显示出体内温度疯狂激增的异常。 紧跟着,他就在我们的眼前,整个人连同身上衣服一起在惨叫中化成熊熊火焰,当那只喊了半声的惨嚎中止,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,已经是一个有八成焦的熟透东西。 (这就是……所谓的欲火焚身吗?) 我看着眼前的焦尸,若有所悟、淫术魔法所用的能源,本来就是人类的性欲,这股能量极为强烈,当男女交媾高潮的那一刻,生与死、兴和灭,都在同一瞬间交替出现,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生命的精华,而淫精灵的攻击就之潜入生物体内,引燃这股能量,催化、增幅,让欲火急遽失去控制,最后就发生了这样自焚的效果。 淫术魔法的创始者确实是天才,居然能想出这样别走捷径、难以防御的攻击方式,超然于目前所知的六大系魔法之外,也就难怪当年法米特纵横大地,闯下无敌的威名。 “这……这小子是魔法师,是魔法师啊!” “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魔法师来的?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。” “他用的是什么魔法?哪一系的召唤术有这种效果?” 前方四名剩下的敌人慌乱起来,虽然说普通武者对于与魔法师交战都感到棘手,下意识想要逃避,但他们实在察觉得太慢了点,而当他们想要循兵法常道,以魔法师对抗魔法师时,却发现会魔法的战友已经死伤殆尽,没人可用了。 “哈哈哈,看你们手忙脚乱的样子,告诉你们,本大侠是光之神宫夸称第一的高高手,是老天派来收拾你们的人,今天你们打的是一场必败之仗,识相的快快认输,每个人留下一条手臂,我可以放你们走路。” 想到自己以一敌四,居然能够占到优势,魔力还很充沛,要摆平敌人并不是问题,一股得意的成就感盈满胸口,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。 “你不是慈航静殿的人。” 一个冷冷的浑厚声音,很不客气地打断我的喜悦,伴随着四道冷冽的刀风,一下子让我的身心冰冷起来。 四道同样冰冷的刀风,却蕴含着极刚、至柔两种相反的力道,穿越四名战友的阵势空隙,分别飘斩向四头皮粗肉厚的淫兽。只是一招,这四头令六名凶恶盗贼久战不下的淫兽,就像挨上千刀万斩般,在一声长长的悲鸣中,分解崩散成一大堆粉红碎肉。 我看得很清楚,刀劲破空而来,先破入淫兽体内,然后从内部爆发。两种刚柔不同的刀劲,造成的效果也相异,四堆不住冒泡的粉红碎肉,两堆分解成一片一片,另两堆却散成一块一块。但尽管淫兽尸体的状况不同,造成的事实却是一样,那就是这人的一招打倒了四头淫兽……四头置身子淫欲结界守护下,抗击力、回复力都应该倍增的强化淫兽。 手持双刀,现身在我前方的,就是始终冷眼旁观,没有加入战围的水都十虎之首——九鬼鹰魔。手下弟兄的劣势,终于逼得他放弃看守人质,亲自下场参战,本来擒住手里的两名小鬼,被点了穴以后与那名红衣少女放在一起,这点让我有些许心安,可是情势瞬间逆转,变成我被敌人团团包围,这该如何是好呢? 最新学会的技术,姑且再试用一次看看。 “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,我以约翰·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,我将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,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,服从于我。出来吧,淫精灵!” 耀眼的粉红亮光随着召唤出现,我抢着发动攻击,手朝九鬼鹰魔一指,百余只成形的淫精灵立刻聚合,朝着敌人飙射而去。 “老大!小心!” “当心啊!这个人非常邪门啊!” 有了之前那名巨汉的经验,水都众虎十分紧张,但九鬼鹰魔却没有闪避的打算,还收起了双刀,任那百余点淫精灵所化成的粉红磷光,纷纷射入他体内。 (他想做什么?这个姿态……以他那一招的威势与功力,难道他想……) 一个很不妙的想法出现在我脑中,促使我开始提早反应。一如我最坏的预料,当百余只淫精灵透入体内,九鬼鹰魔也如他同伴之前那样,肌肤变色,体温疯狂地升高,可是他脸色一变,由赤红转为铁青,而这严寒的冰青之色迅速扩散至全身,当他一吸一呼,将一口烫得令空气扭曲飘荡的热气呼出,表情回复正常,淫精灵的攻击已经完全被化解了。 这是一个我之前没想过的方法,以强横内力硬生生将高热体温和欲火压制,除非是在武道修为极高的武者,否则绝对使不出来,而九魁鹰魔能够做到,则是印证了他的武功之强。 纯以实力而论,我这个刚刚有点自信的魔法师,并不是这种武道高手之敌,如果要与他战成平手或是胜过他,方圆十里内只有一人能做到,那便是二公主冷翎兰……不是昏倒在地的那个小女孩,是十二年后的那一个她。 “能够召唤失传数百年的淫兽,还能使用传说中的淫精灵,你使的不是慈航静殿贼秃们的技巧,是大魔导师法米特的超级魔法。” 九鬼鹰魔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。这个极恶盗贼长年游走四方,见识广博,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刻意隐藏的大秘密,看他几个同伴满面迷惘之色,恐怕根本搞不清楚法米特是何方神圣。 但九鬼鹰魔就是一个识货之人,非但如此,他对这项无价之宝的贪婪还非比寻常,一逼出入体的淫精灵,立刻狂笑道:“太好了,这个贼老天总算待我不错,居然让我在此发现法米特的淫术魔法,只要得到了暗黑召唤兽,连那杀千刀的源堂·法雷尔我都不用放在眼里啊,哈哈哈哈……” 你明明是个一流刀客,又不是魔法师,就算得到魔法书又能如何?这点我实在很怀疑。不过,《淫术魔法书》不在我身上,在我脑中,他想要从我这边得到淫术魔法,那自然是抓到后严刑拷打那一类的,而且从他笑声中的怒意听来,与我那变态老爸有过的粱子不只毁他一目这么简单……要是被他发现我与法雷尔家族的关系,那…… 所以,基于安全考量,在淫精灵第一次攻击失败后,我暗自吟诵咒文,没等他大笑笑完,就再次驱动淫精灵攻击,这次不是攻击九电鹰魔,而是攻向他的战友,我不信每个人都那么好的修为,能纯以内力逼出入体的淫精灵。 他的战友显然也有自知之明,见到百余点粉红磷光闪烁飞来,吓得魂飞魄散,那名首当其冲的豹头女想都不想,扑身滚倒,一下子闪出老远,本来完整的包围网登时露出空隙。 “狡滑的鼠辈,别想跑!” “不跑的才是乌龟!” 好不容易得到空隙,再不趁机逃跑就得当刀下鬼了,但九鬼鹰魔见机极快,我才召唤淫精灵,他已看出我是为了突围逃跑,马上拖殿身法追了过来,幸亏我早有准备,先洒了几只徒具声势的淫虫扰敌,趁着九鬼腾魔闪躲,速度稍慢,又招了一头淫兽出来,缠住九鬼鹰魔。 “可恶的鼠辈,你的实力不过尔尔吗?” “哈,你自己猜啊!” 我知道九鬼鹰魔在怀疑我的实力,但我却不介意被他发现我在虚张声势,因为以他的眼力,这是迟早的事,还不如趁着他疑神疑鬼的时候,救走两各小鬼逃逸。 争取到的时间真是刚刚好,我冲出包围网,一口气跑到冷翎兰身旁,把昏迷在地的她给抱起,抬头却找不到幼年的我,而且连那之前被点住穴道、倒在地上的红衣侠女画眉都不见了,心里正觉得错愕,另一边的敌人已经追跑过来。 (真是一波三折啊……) 没有时间想太多,趁着敌人还没跑近,不远处的树林就是我最佳庇护所,因此我把小女孩抱起,快步跑向树林。 之后发生了一段短暂的追逐战,尝试追入树林的水都五虎,遇到连串机关的攻击,弩箭、凹穴钢刺、粗糙却威力强人的火药,闹得水都五虎手忙脚乱。大呼幸运的我趁机逃逸,跑没几步,前头一道赤红色情影拦在前头。 “跟着我来。” 被人追杀的时候有地方可躲,我都不会拒绝,尤其是一名姿容若仙的俏美人在前引路,光是在她身后看那摇曳生姿的纤腰、隆臀,就已经够让人感到赏心悦目了。 “你既然蒙面,想必有难言之隐,我不问你是谁,但我谢谢你……救了我一命。” 画眉欠身向我一礼,她衣衫不整,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沾满尘土,配剑也断成两截,又是对人低头道谢,看来极为狼狈,但眼眸中那股坚毅英武的神采却未因此黯淡,我本来想要调戏轻薄几句,与这辣美人亲近亲近,但却不敢轻侮,老老实实地还了一礼。 我放下冷翎兰,她也放下小约翰,刚才我与水都诸虎交战时,画眉趁机冲开穴道,挣断绳索,带着离自己最近的小约翰先跑入这树林。树林里头早就埋藏了机关,原本是要用来对付水都十虎,可是还没动用,她与同伴就已经死伤惨重,没机会再用来对付敌人。 两个小鬼都被九鬼鹰魔点了穴道,昏迷不醒,看来一时不会醒,我也不甚关心,反正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,而且水都五虎越来越近,看来已经把外头的阻扰机关清得差不多,很快就要进来搜查了。 九鬼鹰魔一马当先,既是杀气腾腾,也怒气冲冲,想要夺取《淫术魔法书》,顺便把仇家斩尽杀绝。 看见杀父仇人越来越近的身影,画眉的美丽面容被怒气所遮掩,紧握拳头,全然没有留意到,这样子趴卧低伏的姿势,令胸口衣襟下垂,让我意外地欣赏到她饱满浑圆的胸前春光。 为了能够贴近一点看,我刻意靠近过去,低声问她,到底九魁鹰魔与她有什么仇怨,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。 “他……他杀害了我父亲,夺走了我们一族的镇族神功。” 第二章人形蜘蛛 敌人步步进逼,时间迫在眉睫,正因为如此,画眉对我这唯一盟友似乎没有什么警戒,把她与九鬼鹰魔的恩怨用简短语句交代一清。 这名俏美人的父亲,似乎是个小有势力的土豪,某年某月意外救了一名被匪徒追杀的英伟青年,在救治养伤的时日里,有感膝下无子,这名英伟青年颇有见识与武勇,便将之收为门徒,传授武功,除了考虑让他继承衣钵,更打算将独生爱女许配与他。 这名英伟青年就是今日的九鬼鹰鹰了。他习艺有成后,不愿屈居于这小小一角,只想凭着一身艺业在大地上攫取荣华富贵,因此与师父发生激烈冲突,最后被逐出师门,谁知道就在一个月后,九鬼魁鹰魔偷偷潜回,下毒暗算,将师父与数名族中长老一起杀掉,还夺走师父身上的武学秘笈,趁夜远扬。 画眉与族人于翌日发现,悲愤交集,立下血誓复仇,率领族人千里追凶,由于身为女子,画眉不得父亲重视,连独门武学都未获传授,而九鬼鹰魔沿途修炼秘笈,又习成伊斯塔的“九死邪功”,武功一日千里,画眉等人数度狙杀,都落得损兵折将的惨痛结果。 在我听来,这不过是一个千百年来反覆重演的江湖仇杀事件,毫无新意,不过,能一面听画眉说话,一面从她低垂的衣领里,瞥看那白皙浑圆的雪乳,随着呼吸而起伏、摇晃,荡漾着迷人的雪白波光,偶尔还能看见粉红蓓蕾乍现,性感诱人,不管耳边听到的东西有多枯燥都无所谓了。 而且从近距离来看,俏容含怒的画眉,美得几乎令人屏息,假如纯以五官来比,十五、六岁的少女看来还有几分青涩稚气,姿容大概和羽虹、冷翎兰相若,不过当这副娇容染上怒火胭脂,那股生气勃勃的慑人美感,就让人舍不得把眼睛移开,只想把视线凝锁在这灿然艳色。 “我有事想拜托你。” 正看得出神,画眉突然凑近我耳边说话,而从她樱唇中轻说出的请求,让我相当吃惊。 “什么?你要我带那两个孩子走,那你呢?” “你是个术者,实力比我强,由你带他们突围逃走,成功的可能性高得多了,我会去拖住九鬼鹰魔,只要他不能拦你,你们离开的机会该有八成。” 画眉平静地侃侃而谈,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独自对上九鬼后,肯定有死无生的事实。我很诧异,但她却表示,为人子女不能替父亲复仇,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间?这次她带来的族人死伤殆尽,自己苟且偷生,已经没有办法回去面对族中父老,唯一能做的事,就是拚着一死,与血海仇敌同归于尽。 “傻瓜,人要活着才有希望,如果你就这么死了,不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吗?做人不能太过逞强啊!” “这不是逞强,而是做应当做的事,每个人在世上都有不能逃避的责任,如果不能俯仰无愧,合于道义而生,那么不管有多少希望,都只是徒增余生的痛苦而已,今天这么多的族人因我而死,我无以为报,只能够用我的性命来杀敌负责。” 画眉的表情很平和,但轻轻语气中的坚定却很强烈,仿佛已经做好了慷慨赴义的准备,而那种决心殉义的平静,为着她的美丽别添上一层凄艳,我看得心头狂跳,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。 以人物个性而言,这种整颗心都系于“道义”两字的人,是我最想敬而远之的一种。但突然间,我很想对她说,横竖你是死定了,兴其便宜九鬼鹰魔,不如先便宜我,先让我干一次再去送死。 不过,理智很清醒地告诉我,这种蠢话说出去的结果是什么。所以我换了个方法,和她鬼扯人生大义,说什么父亲虽然死了,但她要担负起领导全族的责任,因为所有族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,并且为此前仆后继地付上生命,如果就这么为了复仇而死,不过只是种自私行为,在天国的父亲也不会瞑目。 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,就应该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,为了她的剩余族人着想,把生命奉献给战死族人的遗眷,这样子死者才能瞑目,也才能消弭她的罪恶。 废话说得很多,但真实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希望这美人能活久一点,至少,能活到被我干过以后。而经过我一番鬼扯,画眉若有所悟,向我道谢,我却暗叫不妙,因为如果照自己刚才劝她的那些话发展下去,理应珍惜生命的她,该带那两个小鬼杀出重围,而阻截九鬼鹰魔的责任,岂非落在我肩上? 赔本生意只能偶一为之,如果会搞得血本无归,那就万万不可。我从画眉眼中读出令人心颤的崇敬讯息,她似乎真的把我看做是仁义豪侠,问题是她对仁义的定义似乎就是舍生取义,这么看得起我,实在担待不起,我连忙设法补救。 “有个办法,或许可以击杀九鬼鹰魔,报你父亲的大仇……” 覆亡在即,突然听到有机会为父报仇,画眉怎么可能不振奋,连声追问,但我却装作陷入沉思,几番欲言又止,最后才很犹豫地说话。 “……这个方法,或许可以成功……嗯,虽然说不上十拿九稳。但也有八成胜算,可是……唔,不行,这个方法并非正道君子所为,乃是邪道,牺牲太大,我不能这么……” 虽然是初次见面,但我想我把画眉的个性抓得满准,才一说到要牺牲,她就两眼发光,典型的殉道者特质,这种人通常不是成为英雄,就是短命的英烈,我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情,当然不希望她成为英烈,尤其是一个处女英烈。 我轻声告诉画眉,由于我所修炼的术法特殊,极为讲究阴阳调和,所以如果能够与女子交媾,补充我之前激战所耗损的魔力,使出最强绝招,那么就可以成功干掉九鬼鹰魔,逃出生天。 画眉听完我的话,很好看地皱起她美丽的秀眉,半信半疑地思索着。这个战术听来非常荒唐,破洞百出,可是由于我作战的手法,应该有一定的说服力,趁着情势危机的压力沉重,我以退为进,说这个方法即使她愿意。我也绝对不能要她牺牲,所以不用考虑。 “不,如果真能打倒九鬼,什么牺牲都值得,可是……” “不用说了,如果你真的觉得可以,那么我们趁敌人还没靠近,先找一处比较安静的隐蔽地方,然后……” 我悄悄说的话还没讲完,画眉突然俯身抱起两个孩子,一声不吭地就往前跑,态度之积极,让我欣喜若狂,假如能够干到一个这么美丽的侠女,那么这一场辛苦激战也算有了收获。